晏殊和誰合稱二晏
晏殊,字同叔,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學家,人稱“詞相”。晏幾道,字叔原,號小山,北宋著名詞人,為晏殊的第七子。兩人合稱為“二晏”。
晏殊和誰合稱二晏
晏殊與晏幾道被史學家合稱為“二晏”。
晏殊與晏幾道是歷史上著名的父子文學家,他們二人將北宋的婉約詞派發揚光大,藝術成就在中國文學史上交相輝映,都有著流傳青史的作品與影響力。提起他們的名字,似乎大家都能想到那些婉轉含蓄的詞句,那些清新的語言和真切的情意。
晏殊和晏幾道的作品風格
晏殊、晏幾道父子沿襲唐末五代詞風,詞作內容較為狹窄,多寫流連光景、離情別緒等傳統題材,風格以閑雅清婉為主,但又各有特色。
晏殊官至宰相,志滿意得,其詞作多為家會宴游的消遣,詞中之愁只是春花秋月的閑愁;詞風清新委婉。
晏幾道雖出身于官宦大家,卻官階卑微,后又家道衰敗貧苦落魄,其詞作較為真實地抒發了一個沒落公子的哀愁之情;詞風感傷凄楚。晏殊“工于造語”,晏幾道卻“善于言情”。
晏幾道擅長寫什么
晏幾道尤擅寫小令,主要的詞牌包括“鷓鴣天”、“蝶戀花”、“臨江仙”等。有后人統計過,晏幾道一生寫過十九篇鷓鴣天,大多是表達男女之間的愛恨離愁,往往是一片癡心換來身不由己的分別情景。
在這些作品中,“夢”字出現格外頻繁,仿佛就在體現著晏幾道寫這些詩詞時的真實感受,他也許在夢中見過那些歡笑的樣子,也許在夢中偷偷思念不再回來的人們。
彩袖殷勤捧玉鐘,當年拚卻醉顏紅。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晏幾道《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鐘》
小令尊前風玉簫,銀燈一曲太妖嬈。
歌中醉倒誰能恨,唱罷歸來酒未消。
春悄悄,夜迢迢,碧云天共楚宮遙。
夢魂慣得無拘檢,又踏楊花過謝橋。
——晏幾道《鷓鴣天*小令尊前風玉簫》
彩袖翩翩,觥籌交錯,一人勸酒,一人醉酒。那晚的舞姿和歌聲成了夢中不斷出現的回憶片段,然而夢境越是美麗,醒來后的思念越是強烈,甚至無法分清是真的重逢,還是沉浸夢中無法醒來。
宴席上的四目相對,便是一見鐘情的開端,優美的歌聲在醉后的耳邊久久不去,可是一別后的春夜,卻成了最寂靜無聊的樣子,無法相見后的苦楚,仿佛只能在夢境中得以緩解,夢境的自由與廣闊,是思念之人最肆意表達的寄托。
晏殊寫的情愛詞,特別之處在于他情感細膩,細節豐富,看出來他的情深意切。好似只有真正用情之人,才能寫得出這些用情的詩詞,才能讓讀者細細品味這其中的傾慕與相思。
在他的作品下,也許只是一次回眸,一句歌詞,一句未說完的話,便都能成為男女二人日后回憶的片段。
正如現今歌詞中唱的那樣:喧嘩的都已沙啞,沒結果的花,未完成的牽掛。
與大多數才子或官家少爺不同,晏幾道的相思、懷念詩大多和歌女、舞女,甚至是青樓女子有關。他雖出身高貴,性情孤傲,卻從不拜高踩低,更不會將人和感情劃分為三六九等。
無論是何處的女子,晏幾道在意的,從不是出身,而是是二人投緣的結交,和那些揮之不去的回憶。例如,歌女小蘋是其中一個頻繁出現于晏幾道詩詞中的思念女子。
夢后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
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晏幾道《臨江仙*夢后樓臺高鎖》
無論是夢境結束后的迷惘,或是一醉方休后的清醒,都充滿著對小蘋的思念。從詞中推測,晏幾道與小蘋相識已久,然而雖然時間走過很多。
但晏幾道依舊無法忘記二人上次相見時的美妙時光和那時小蘋的樣子,仿佛要通過琵琶訴說自己的相思,彈下的每一根弦,好像是晏幾道喃喃自語的心事,也是二人曾經的共同回憶。
當然,那些記憶里無法抹去的,除了見面時的珍貴時光,還有離別時小蘋依依不舍的身影。
新月又如眉,長笛誰教月下吹。
樓倚暮云初見雁,南飛。漫道行人雁后歸。
意欲夢佳期,夢里關山路不知。
卻待短書來破恨,應遲。還是涼生玉枕時。
——晏幾道《南鄉子*新月又如眉》
月下長笛,望斷高樓,悠揚傷感的樂曲下伴隨著南飛的大雁,誰人能知道待到大雁返回時,思念的人會不會也能回來,多么希望夢中可以見到思念的人,可是山水迢迢,夢中的跋山涉水又何嘗不夠辛苦。
寥寥的書信是強烈思念的唯一寄托,然而似乎天意弄人,遠方的人總是杳無音信,所有的思念和眼淚,都伴著冰涼寒意的玉枕,一遍遍提醒著現實的苦楚。
晏幾道一生都在做著不受重用的底層官員,他空有壯志和才情,一步步被官場社會邊緣化。其實,他并不是完全沒有過翻身的機會,時任宰相、歷史上有名的貪官蔡京曾邀請晏幾道于重陽、冬至為其作詞。
不難想象,以晏幾道的才華,完全可以作出奉承蔡京的內容,并憑此再次受到重用。
然而,晏幾道雖然家道中落,但到底是在正人君子的家風下長大,受到父親忠孝仁義的精神傳承,無論身處何種艱難,“貧賤不能移”的品性自然是要伴隨一生。于是,他作出了兩首“鷓鴣天”回應蔡京:
九日悲秋不到心。鳳城歌管有新音。
風凋碧柳愁眉淡,露染黃花笑靨深。
初見雁,已聞砧。綺羅叢里勝登臨。
須教月戶纖纖玉,細捧霞觴滟滟金。
——晏幾道《鷓鴣天*九日悲秋不到心》
曉日迎長歲歲同,太平簫鼓間歌鐘。
云高未有前村雪,梅小初開昨夜風。
羅幕翠,錦筵紅,釵頭羅勝寫宜冬。
從今屈指春期近,莫使金樽對月空。
——晏幾道《鷓鴣天*曉日迎長歲歲同》
晏幾道一改大多文人在重陽節的傷感、思鄉情緒,反而描寫了一副歌舞升平、喜樂融融的景色。
至于冬至,他更是沒有描寫寒冬的蕭瑟與掙扎,反而對人們逐漸掌握天氣變化,熟知春天就在不遠未來的道理表示了歌頌和贊揚,這兩首“鷓鴣天”不同于晏幾道大多數寫情愛的詞作,更多是和時令、季節有關。
值得一提的是,這兩首詞是受蔡京之邀,但是晏幾道卻只寫了季節和民間生活,如北宋文學家王灼的評價,這兩首詩“無一語及蔡者”,更別提對蔡京的贊揚了。晏幾道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表達了不畏權貴折腰的傲氣。